前一阵微博热搜“刺死霸凌者”少年陈泗翰事件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。

“以下事件描述，引自2019年《光明日报》客户端。因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，无法在《中国裁判文书网》等官方平台查到该案件详情。如有谬误，感谢指出。

2014年4月30日，贵州瓮安四中15岁的陈泗翰与同校学生李某在学校食堂排队买早餐，李某踩了陈泗翰一脚，二人发生口角和抓打。上午课间李某等人在教学楼厕所楼梯等处对陈泗翰两次进行殴打；中午放学时李某等人告诉陈泗翰，下午他们二人要进行“单杀”。陈泗翰并未“应战”，而是“下午一直坐在教室里不敢出来”，还让表哥五点半来接他。

后面的情节，判决书这样描述，“到下午五点半时，陈泗翰的表哥还没有到，李某就拉着陈泗翰去花竹园小区。当走到某服装店旁的巷道中间，李某就抓住陈泗翰的衣领，将其往花竹园小区里面拉。此时，瓮安四中学生贺某乘机将身上的一把卡子刀递给陈泗翰。李某将陈泗翰拉到花竹园小区里面，就对陈泗翰进行殴打。在殴打的过程中，陈泗翰将卡子刀拿出来刺向被害人李某。李某就用随身携带的刀刺向在陈泗翰的左背部，接着陈泗翰又用卡子刀刺在李某的胸部后就跑了，李某在后面追了一会就倒地，送医院发现已死亡，后被鉴定系锐器致心主动脉破裂急性大失血死亡；陈泗翰的伤系锐性损伤，被鉴定为重伤二级（后重新鉴定为轻伤）”。

根据《刑法》第二十条第一款规定，正当防卫成立条件主要看以下两方面：

1.防卫前提：时间和性质；

2.防卫行为：防卫意识和限度。

防卫时间上，李某的挑衅和人身攻击正在进行，即不法侵害正在进行。

防卫意识上，陈泗翰被强行拉至户外被暴力攻击，又无法逃脱，情急无奈之下进行反击，是属于正常自我防卫的反应。

防卫限度上，当年法院判决书中已认定，李某等人强行将陈泗翰从教室拖拽至户外迫其迎战，并表明要和陈泗翰“单杀”。按照判决书中的认定，证明当时的陈泗翰已处于无法逃脱，被迫面临反抗或等待死亡的抉择。

《刑法》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：对正在进行行凶、杀人、抢劫、强奸、绑架以及其它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，采取防卫行为，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，不属于防卫过当，不负刑事责任。

回顾整个案件过程，陈泗翰不是主动挑起人。在陈泗翰动手前，曾遭受李某等人的欺凌、谩骂、脚踢、抽耳光…12小时内，被殴打了2次。但因校园霸凌的施暴者已死，被霸凌者在生死边缘捡回性命，最终结果是被霸凌者被判故意伤害罪8年。

陈泗翰当时只有15岁，在被殴打、羞辱后，再被迫用刀“单杀”，他的内心肯定是恐惧的，即使是一个成年人都很难冷静处理，这种情况下还怎能要求一个孩子从容的处理？

此案一审法院相关工作人员曾对记者说“被害人家属毕竟失去了一个儿子，需要考虑到对被害人家属情绪的安抚”。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《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关于依法适用正当防卫制度的指导意见》明确提出要把防卫人当普通人，矫正“谁能闹谁有理”、“谁死伤谁有理”的错误倾向，为正当防卫适当“松绑”。

当时的法律背景下并没有这么详细的认定。在2019年央视评价，当年贵州法院的判处决定，并没有让陈泗翰享受正当防卫的“红利”。

虽然老人常言，“逝者为大”，但法律绝不能因霸凌者已逝就抹其恶行，更不能因被霸凌者反抗得生而定其为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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